【哨向】saying
楔子
“这里是总部，听到请回话。”
飞机的轰鸣。
“赵公明！你听见没有？！一个人别和他们硬扛，先撤退，保存实力！”
汽油的味道。
“对方是‘菊’的上层哨兵，快滚出来会合！”
墨绿色的身影。
“赵公——”
他单手捏爆别在右耳上的那枚袖珍通信器，眼中充斥着嗜血的战意。
鹿皮制作的战靴与地板的摩擦声越来越近。 赵公明俯卧在火车顶部的行李架上，小心翼翼地敛起自己的呼吸。
唐纳德一脚踹开封闭车厢的那扇铁门，肘部肌肉因高度紧张而收缩。血腥的尸臭气令他烦躁地皱紧了眉。接下上司下达的“斩头令”，他明白这白发男子十分不好对付，于是一路尾随，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将对方击毙，谁料不知在何时却泄露了自己的踪迹。
用枪将整节车厢上上下下扫描一遍——除了遍地的尸体外空无一人。唐纳德的脸色难看起来，他做了一次深呼吸。随着肺内最后一丝空气被推挤而出，一只紫黑色的漂亮蝙蝠凭空出现，绕着唐纳德低低飞了几圈后，乖巧地停在他的右肩。
周身的噪声高涨起来，唐纳德踉跄几步扶住车门，哆嗦着嘴唇下达命令。 “把他找出来，我的宝贝儿。” 那只蝙蝠像是对他的话有所感应，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尖叫，身形竟在瞬间变得透明。 强行咽下喉间涌上的腥甜，唐纳德眼神凌厉，抬手对着车厢顶部的行李架就是一枪。子弹没入肉体的声音令他喜形于色，男人收回了蝙蝠，谨慎地朝着中枪的地方一点点挪去，同时又朝着同一个方向连开数枪，直到枪膛中只留下一发子弹。 唐纳德花了不少时间来到目标所处的位置，他小声的咒骂几句，随即移开碍事的箱子。躲藏于后的目标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。 一具断气许久的尸体。
瞳孔微缩，唐纳德惊恐地想要扭转身体，膝盖却在一瞬间受到猛烈的冲击——他痛得被迫跪倒在地。顺着黑色裤管一路向下，那双擦得锃亮的武装靴完美的裹住了最后一丝色彩。他微移目光，视线中的白发男子正冷冷地盯住自己，像是在打量猎物的狮子。 无情而纯粹的黑。
那家伙连枪都没用。
唐纳德颓丧想，同时诚恳地举起双手，眼神真挚:“我投降。” 他咬住嘴唇强撑住摇晃的身体，之前那只蝙蝠同样不动声色地出现在赵公明后方。
给我一秒钟。
他默念道。 只要一秒钟就足够他开出最后一枪。
然而结果完全超出他的预想。
一大团金灿灿的东西包裹住了那只可怜的蝙蝠，精神联系被强行断开，唐纳德捂住脑袋痛叫一声，大面积的精神图景开始寸寸皲裂。他感到自己好像光脚站在灼烧的沙漠之上，钻心的痛楚从头发丝一路窜到脚底。 这痛苦实在太难以承受，被电流挤满的脑袋似是要爆炸一样。
他忽然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来了一枪。 金色的兽瞳倒映着唐纳德血花四溅的凄惨模样。幼圆不满口中的食物突然消失，沉下脑袋呲牙低吼，一爪子拍在了死去的唐纳德脸上。 飞机巨大的轰鸣逐渐接近，各种各样嘈杂的噪声开始争先恐后地钻进耳中，赵公明的精神屏障几临崩溃。幼圆不安地甩动狮尾，在狭小的空间内缓缓踱步，突然猛地弓起身子，兽瞳中满是防备。 玻璃的碎裂声如约而至。 他忽而堕入黑暗。 哨兵鎏金色的眸色破碎，他从靴后拔出枪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玻璃碎片后的“敌方”。
“别开枪，赵公明，是我。”该隐看着赵公明这副模样，皱紧了眉。窗外那只鹰羽翼广阔，乘着月色安然滑下，之后稳健地落在该隐肩上。 赵公明一声不吭，只死死地盯住该隐，扣下枪的保险栓。 他已经什么也听不见，什么也看不见了。
到底是谁把这疯子放出来的？！ 该隐暗自咒骂了一声，不敢轻举妄动。 列车顶部猛烈地磕出一声撞击，铁质的列车顶部凹陷下一大块，该隐耳边的通讯器断断续续发出了声音:“队都要撤完了你们还在磨蹭什么！” 该隐看着对面那只随时都可能会开枪的赵公明，沉默了下，对准通讯器小声说道:“是赵公明，他出了点问题。弗雷，你现在在哪？” “我现在在……” 该隐敢发誓，他听见了风声和跑动的声音。 列车的又一块玻璃光荣殉职。
“在你后方。”
弗雷伸手关掉了通讯器，看着对峙的两人一脸懵逼。 “怎么回事？你又骂他傻子了？” “我没有！这次不是我！”该隐尴尬地小声辩解，“他……” 赵公明突然把枪对准了弗雷。 该隐幸灾乐祸。 “快！用你们小时候纯真的友谊感动他！” 弗雷白了他一眼，“你觉得可能？” 该隐无奈耸肩，那意思像是在说，你自己看着办吧。
弗雷抿唇，神情凝重。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过去。 “我得提醒你一下，这车上可能有炸弹。我们多在这里逗留一秒钟，就多一分危险的可能。”该隐看的大眼瞪小眼的两人，忍不住出声提醒。
这种事还用得着你说？ 弗雷没再去理会该隐，攥起拳头，他看了会赵公明，突然拔出了那把腰间别着的胜利之剑。
枪声轰然砸落于地。
“A1小队，任务结束，迅速撤离。是否有意外情况？” 该隐的耳机传来上司冰冷无情的低沉嗓音。
“一切顺利，预计十分钟后到达汇合地点。” 该隐看着跨坐在赵公明身上的弗雷那条被枪洞穿的左臂，面无表情。
事情开始朝着不可估量的方向发展，五感濒临破碎，而军神赵公明至今没有寻找伴侣的打算。 可这又怎样，终归也是他们内部的事，轮不到杂七杂八的外部人员来插手。
事情早就失控了。
——to be continue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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